第160章 合作（1 / 1）

李岩和宋献策、牛金星等人闻言面面相觑，这可跟之前对于大明的轻视截然不同了。

朱慈烺和吴三桂在北边取得的成绩显然是已经打动了李自成，让李自成对大明有了一些惧怕，既然上一次他们在潼关没能成功入关，那下一次要是不能有比上一次更加强悍的实力，自然也是无法入关的，万一在这期间大明当真把满清给灭了，转过头来他们可就也打不过大明了。

“闯王若是想要趁着这个当口再打潼关，怕是就不能等了，我们在关内的探子回报，孙传庭正在用之前在陕西练兵的办法在北京城外练兵，并且已经往山海关之外输送了五六万的人马，要是等到孙传庭把兵马给练多了，咱们想要图谋北京城只能更难，如今他们山海关之外怕是也有十万人马了，足以抵挡满清的进攻，再不决断，只怕日后更加没有拿下北京城的可能了！”

说出这番分析的是宋献策，自从李自成退回了湖广深处，宋献策就一直在琢磨着他们跟大明之间下一战的情况，但是琢磨来琢磨去，都是他们不占优势，上一次的汝州之战，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了，要是能在汝州一举消灭大明的主力，那他们入关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但是最终李自成没能把握住汝州的机会，在孙传庭的布置之下大败而回。

如此一来，他们就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潼关的守将只要不犯下大错，他们是不可能从容的拿下潼关的，而现在大明在北京城的周遭也是囤聚了不少兵马，孙传庭还在练兵。

宋献策预感到大明现在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自保了，而是想要通过这些练兵的机会让大明的兵马进一步增多，之后变成反守为攻的情况。

而现在李自成的机会，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要是再等下去的话，宋献策显然就觉得他们几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李自成对于宋献策所说自然是并不怎么认同，以为距离汝州之战也才刚刚过去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在发动汝州之战之前还准备了足足八个月才开始战斗，这半年甚至都不能让他恢复到汝州之战之前的水平。

“若是如今出兵攻打潼关，且不说能不能打下来潼关，一旦孙传庭从北京城增援潼关，咱们可就算是用比上一次更少的人马来跟比上一次更多的人马作战啊！”

李自成这显然是有些不同意宋献策的说法，说完了之后还看向了牛金星和李岩和李过等人，显然是想要从他们的嘴里听到一些不同的意见。

李岩和牛金星对视一眼，其实他们俩的能耐并不比宋献策强多少，牛金星唯一厉害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比较能揣测李自成的心思罢了，他们俩都看出来了，李自成对于自己不能颠覆大明的事实并不甘心，但同时又不想冒险。

李岩思虑了半晌，这才不得不开口说道：“现在闯王想要跟大明做到真正的分庭抗礼，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先生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不管怎么说，本王都不会怪罪的！”

李自成对于自己麾下跟着自己打天下的这些弟兄们还是相当可以的，虽然有些人的确投降了大明，但到现在还留在他身边的，忠诚度几乎也都是没问题的。

“咱们如今的兵力，跟大明相比已经并不占优了，而且不管是潼关和山海关，都是易守难攻，直接作战，对咱们是相当不利的，而张献忠虽然也占据了川蜀之地，算是易守难攻，但他想要发展出来也是相当之难，趁着现在秦翼明和左良玉这些人对于大明皇帝还不算是十分忠诚，对于剿灭张献忠和咱们并不积极，咱们何不跟张献忠互通有无，若是他也有闯王这般的血性和野性，咱们倒是可以联起手来，看看能不能给大明真正造成麻烦。”

李岩的话说出来之后，李自成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是沉默了起来。

李自成不说话，众人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张献忠和李自成，就算是现在大明境内最大的两股叛军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平叛和拉锯战，之前那些大大小小的叛军几乎也都已经成为了这两股叛军的一部分，但是张献忠和李自成这两人却几乎从未合作过，至少从未主动合作过。

对于跟对方合作，这两人都是有所顾虑，其中自然也都是考虑到了一旦二人合作，会不会其中一方就被另外一方给吞并了。

“张献忠此人胸无大志，他之所以占据了川蜀之地，实则就是为了能偏安一隅，咱们要是主动去跟他合作，他怕是会狮子大开口啊！”

李自成这么说，显然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他能这么说，也说明了他内心深处的确是有些心动的，虽然他和张献忠手里的兵马都跟大明的兵马差着一些，强攻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合兵一处的话，的确是就又会占据优势，而且他们现在分别处在另个方向，一旦出兵，完全有可能把江南之地都掌握起来。m.biqubao.com

但是那样一来他们俩的兵马就都得离开自己的大本营，一旦遭遇了大明的攻击也得相互帮衬着才行，万一有一方玩心眼，另外一方就会十分难受，李自成心里怕的，就是自己提出这件事之后被张献忠给坑了。

李岩既然敢于说出这个提议，他自然也想到了李自成并不相信张献忠的问题。

“咱们虽说主动提出此事，张献忠应当也不是傻子，他自然应该知道他想要偏安一隅是不可能的事，大明怎么可能让他张献忠安安稳稳的占据着川蜀之地？咱们只需要跟张献忠陈明利害，他是不是跟咱们合作，还得他自己做出决断才是。”

这一次李自成的脸上倒是放松了不少，他和张献忠二人的处境差不多，真要是像李岩所说的那样陈明了利害关系的话，张献忠自然也是得好好考虑此事的。

“此事倒是可以思虑一番，等本宫回去再行决断，若是可行，本王自会给张献忠亲自修书一封，至于如何决断，就看他自己了。”

李自成这么说，就算是已经同意了跟张献忠合作之事了，李岩也算是松了口气，其实从内心里，他和牛金星都知道其实还是宋献策所说的计策更加合适，这不涉及到张献忠，而且一旦李自成跟张献忠之间互通有无之后没有形成合作，那这个大明兵马没有练好的时机就过去了。

但李自成才是闯王，他不想冒险，身为他帐下的谋臣自然也就不能说出冒险的办法，宋献策见此情形，自然也就不再说话了。

这次商议散去了之后，几乎李自成的亲信都明白，之前他们都相信的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还是有可能能颠覆了大明的，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只能寄希望于跟张献忠合作。

李自成并未感受到自己麾下将士们心态的变化，他想要的无非就是保住自己的现在一方诸侯的现状而已。

宋献策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之后，眉头就一直紧紧的锁着，这跟之前的状态是相当不同的，这其中最先发现的，就是他的夫人了。

“官人这是怎地了，莫非是今日见闯王并不顺利？”

宋献策自幼就是苦读的人，他学识渊博，尤精通“术数”，在投靠李自成之前就是以“术士”为生，长期云游四方，为人占卜吉凶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