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擎云宗,白石谷,阴阳谷,嵌花宗,等等九个宗派又或是一些隐居乡野的高手中共来了四十余位实力顶尖的高手侠士来参加此次的对邪教的最后的清洗讨伐。
看着高耸如云的高山,他们昂着首,挺胸而行,对于这一次的讨伐早已谋划许久的他们,于今日终于是开始了行动,这让他们不免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兴奋,甚至激动的双手都有着些许的颤抖,他们相信,凭着他们这么多人的实力一定可以将这位邪教的教主彻底的铲除,以绝后患。
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描绘,未来的史书中将会有多么高的评价,惊心动魄的描述来描写他们今日的行动。对于这样实力庞大的一只队伍,聚集力北夷东方最顶尖的力量,他们相信会在今日,他们心中的那根刺,会以一种并不会让他们意外的速度溃败。
以擎云宗的宗主霓兰为首,在一段他们经常用来激励自己宗派弟子的话后,他们今日的行动正式开始了,一步一步以一种稳健却并不慢的步伐向着山顶走去。
“您怎么还这么悠闲,您没听见我刚刚说的吗?那我再说一次?”章泽天看着眼前正在淡然的烧着茶的孟温。“他们下面聚集了四十多个人,想要一起联手将您。”
“诶,他们要来便来,我也不能总是避着不是,他们明显是想要我永远的消失,想要我们长谷一脉永远的消失,就算是今天我走了,他们总归还是会继续找我的。”孟温摆了摆手,说着,将烧热的茶水倒入了从山下廉价买来的茶碗里,“你要不要来一碗?”
“可是,您也没必要就这么坐以待毙啊,平您的实力,今日走了,日后大可分别去找他们,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章泽天皱着眉,有些急迫,从那次他从四处搜集而来的零星的未被这些门派清除干净历史,他便大概的开始了解过去几百年里所发生的事,而对孟温甚至是这个门派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你快走吧,他们就要上来了,若是让他们发现了你没参加这次的讨伐,还特地的找我来通风报信,对你或许不会太好。”孟温淡淡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
“您真的不走吗?”章泽天摇了摇,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扭过了头问道。
“哦,对了,我徒弟,你见过的吧,我昨天就让他下山去了,你若是见了,帮我照顾照顾,他还小,又是头一次独自出去,对外面的事多少会有些理解不了。”孟温想了想,没回章泽天的话,淡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会去找他的,那您保重。”章泽天语气稍显沉重,说道。
“走吧,我就不送了。你从那面走,虽说是没有山道,但是比别处多少要平缓点。”孟温指着一个方向道。
“欢迎,不知道众位来我这个小山尖上有何贵干,我们这地方小,若是众位没事就先离开吧。”孟温淡淡的道,这些人比他想的来的要慢了一些。一壶茶已经饮尽,他便又起身去接上了一壶水,又放在了炉子上。
四十余位实力顶尖的高手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药,分明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但是看着孟温自在的举动,他们竟然是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里,就那么等着孟温做完了一系列的事,直到等到孟温将装满水的茶壶重新放在了炉子上开口说话时,他们才发现刚刚的他们是有多么的可笑,竟是被他这么寻常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
“孟温,今日我们便代天下众教一起来讨伐你们,还不快束手就擒?”霓兰理了理思绪,说了一段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只是她不得不说,现在的他们急需这么一段话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来。
“为什么?我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我们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要再说这么幼稚的话了。”孟温皱了皱眉,“不过,若是你们真的能找出什么我做的错事,那我或许还真的会束手就擒,任你们处置。”
“你。”霓兰大脑迅速的转动着。
“坐下说吧,不好意思,没想过回来这么多的人,众位便坐在地上吧,这山顶上常有风,你们倒也不用在乎这地上会有多少的尘土。”孟温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他朝着人群里扫了一眼,熟悉的面孔确实也有不少,不免让他心里有些怅然。
“既然你不自己动手那便只能是我们来帮你了。”白石谷的谷主石梵说道,一股力量将他推向了前方,沙包大的头便朝着稳稳坐定的孟温的身上打去。将空气挤压的发出阵阵的气爆声。两米有余的身躯并不能影响到他的速度,像是闪电一般,眨眼间便到了孟温的面前。
孟温抬起手臂,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手掌上一闪即逝。手掌同着石梵的手背轻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便轻易地改变了石梵的方向,如同闪电般的攻势眨眼间便再没有一点的威胁。脚掌猛地踏上了几步才堪堪的缓解身上的力气。
石梵一击过后,所有人的攻击便都开始铺面而至。一个黑影在人群之中左右攒动着,一直伺机未发,黑袍鼓动之中隐隐间可以看见里面白皙的皮肤。隐藏的极好的他,让孟温一直未曾察觉到她的存在。
“破空斧。”石梵甩起自己的武器,狠狠的朝着孟温砸去,虽然听上去这招式实在是平淡无奇,但是作为石梵依着自己的理解从白石功法中所悟出的最后的招式,让所有的人都不能小觑。
随着铜锤在手中挥舞,空气中凝成由石梵体内真气所凝成的五米余长的巨斧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孟温斩去。
孟温轻轻的扭着身子,在应对其他别人的攻击时一边躲着巨斧的劈砍。一阵让他厌恶的感觉传来,浑身一颤,他扭过头,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甩出,看着茶杯不偏不倚的砸在从黑影中伸来的纤细的手掌上。
黑影吃痛,伸出的手掌又缩了回去,随之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碎片却只有几小片,几块碎裂的瓷片边缘被染得漆黑。
黑影又一次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孟温四处找着,却是再发现不了那道黑影。
霓虹,擎云宗的副宗主,察觉到了其中的机会,看着孟温将所有的注意不知转至何处,真气在她的背后凝成了真气般的翅膀,以极快的速度,从人群之中穿插到了孟温的后背,两柄匕首在一刹间刺进了孟温的后心,等孟温察觉之后,匕首已经刺进了半寸,金光迅速在他的后背上凝成,让匕首再无法刺进分毫。
“切。”霓虹眼看自己无论再如何用力都无法再伤孟温分毫,蝶翼在背后拍打,整个人若光一样向后闪退。
孟温在发现这些人竟是同那个黑影联手,他体内的怒气终于是涌了出来,他如何也没想到宗派里的先辈所做的事在如今却成了徒劳无功甚至是被人所淡忘的历史,每一个人都为了利益甚至不惜重蹈覆辙,原本在他看来如何都可以原谅的众人如今在他的眼里终于是再不可理喻。
孟温的拳头砸在石桌上,石桌瞬间变得粉碎,一块有一块的碎石飞向四周,速度之快让一些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碎石砸在身上。
一时间哀嚎声四起,石块上所带着的余力让被砸中之人全部摊到在了地上,孟温的真气侵蚀着他们的筋脉,一次又一次的波动让他们再难以续起一点的力量,让他们体内的真气也无法再缓解他们身体上的伤痛。
看到这一幕,一直本来还留有余力的众人终于意识到事情并不是如同他们想的这般的简单。一时间各种招式齐齐而落,从四面八方攻向孟温。猛然增强的攻势直接将孟温从原地击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一旁的茅草屋上,一下便砸塌了整间草屋。
“呵,看来这孟温也没什么厉害的。”溱雨宗的宗主霖露生轻笑着,看着地上漫起的烟尘,他觉得孟温刚刚定是没有接下刚刚的一击,不然如今也不会飞出去。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聊聊呢?”那人的话音刚落,孟温便在众人惊恐的表情之中站了起来,“你们这么看我是做些什么呢?不是你们刚刚有人说我没什么厉害的嘛?那么也就是说在你们心里我刚刚本就不该被你们打死啦,放松放松。”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众人看着所有人将体内真气都续起的一击打出,而且如他们亲眼所见,那一击稳稳的击在了他的身上,可是所有的人如何也没想到孟温身上会一点事也没有,他的衣衫依旧洁白完整,他的打扮依旧得体,和被打飞之前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怎么可能?”众人呢喃着看着依旧淡然的孟温。
“没什么不可能的,好了,该我了,我或许也猜到了你们到底为什么今天会来寻我了。”孟温说着,从已经坍塌了的茅草屋里随便的拔起了一根木棍。“当然,或许你们还不知道,你们还在认为着自己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甚至是会被后世所颂赞的事。”
“大家,不要停,继续,不要再让他妖言惑众,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他吗?要知道,我们才是正义的,我们是为了这个世界。”霖露生攥着长剑的手颤抖着,他感觉方才孟温的话不过是在回应他,而且是以一种羞辱的方式。作为溱雨宗的宗主,北夷东方的一个强大宗派,他始终都看不起这个众人口中的邪教教主,无论从穿着打扮,居所,又或是宗派的规模。
说罢,霖露生提起长剑便冲了上去。
孟温稍显无奈的瞥了霖露生一眼,手中的木棍在被金光所覆盖,同霖露生的长剑碰撞到一起,孟温猛地一用力,金色的刀光脱棍而出,尽管霖露生咬着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依然挡不住刀势,直至悬崖边,霖露生才堪堪停下。
孟温看着他停了下来,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即冲进了人群,木棍挥砍间,前一刻刚刚被吊起了情绪的众人,一瞬间便变得土崩瓦解。金色的刀光起起落落的穿梭在人群之中,金属的断裂声即便是在嘈杂的人群中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依然显得异常的刺耳。
铁杵断成了两段,铁斧被切去了斧刃,铁剑在碰撞之中变得粉碎,一切的武器在孟温的木棍的面前都像是遇到了宿敌一般,再不能发出往日的风采,在每一次碰撞之中都会放出近乎祈求的声响。
孟温凭借着他娴熟而莫测的身法躲避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看着一人又一人倒下,却始终再没见到他所要寻找的黑影。四周哀嚎声四起,众人虽是倒在了地上,但是最多却也不过只是重伤,却也没有一人丧命在孟温的金色刀光之下。
就在孟温想要闭幕凝神去寻找刀光的一刻,一只手从后腰盘上,即便是搁置衣服与金光,他依然能够感受到从那双纤细的手上所传来的令他厌恶的冰冷之感。金光在一瞬间破体而出,以一种极其炙热的高温开始炙烤着那双纤细的手,如同神圣的威严从金光之上蔓延而出,逼迫黑影一步一步的后退。
“呵,还真是威严呢,只是不知道你这种威严还能持续多久呢?”黑影强自忍耐着脚步,一口黑血在金光的逼迫之下被黑影吐了出来,黑色的血液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撞在了金光上,最后消散于空中,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变得腥臭无比。
就在那双手碰触在孟温身上的一瞬间,孟温便察觉自己的身体再无力动弹分毫,即便是现在站着,都几乎费劲了他全身的力气,密密麻麻的汗珠出现在他的头上。头发汗水又沾上了刚刚因战斗而四起的石屑烟尘,让孟温之前的轻松模样如烟而去。
现在的孟温,他即便想要说话,却发现,他现在仅仅只能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他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唯一能做的便是靠着体内随着内功而伴生的金色真气凭借着本能排斥着这莫测的黑影。
“孟教主,不得不说你确实很强,若是正面我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而现在,即便到了这种地步,没想到你仍然能站着。”尖锐而带着沙哑的女声在孟温身后传来。“怎么?感觉不到吗?你可是已经被我洞穿了啊,内脏也都消失了,没发现吗?”
孟温惊恐的低下了头,看着一只即便在阳光下依旧如深渊般漆黑长满了尖锐利刺的手洞穿了自己的腹部,在自己的眼中摆来摆去。
“你终于是肯低下头了。”尖锐而带着沙哑的女声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