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壕（1 / 1）

从南岸河阵地到东边的湛江入海口阵地相距大约十六公里，那些人们挖掘出来的堑壕正连接着彼此，钢丝网、机枪阵地构成的防御，以及纵深五百米的障碍区交错其间。

等他们下军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火车站里挤满了伤员，护士们匆忙的来回忙碌着，有的士兵四肢已经不再健全了，月台上有只狗，对着士兵狂吠。

看到这一幕，许多人都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换做谁第一次看到也不会觉得很舒服。这是西元一九一四年五月的一个中旬，难以忘记的日子。

“借过！借过！”一个佩戴着后勤部肩章的人说道，这时他推了推挡在面前的那挺机枪，“小伙子，请把这支枪挪开，我知道你背在背上很累，但请你也谅解一下，我很忙的。”

辰岳转身一看，急忙抱起了机枪，“抱歉抱歉。”

那个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不远处又传来了他的声音，“借过借过。”

有两个身上被泥土然的变色的士兵守在一个垂死的战友身边，看着他艰难的呼吸着。这名可怜的士兵肚子里塞着炮弹爆炸后的碎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

在李潇茗他们不远处在一辆有篷推车，河对岸闪了几点光，突然听见“轰”的一声，这辆车便被炸没了。

这些新兵吓坏了，他们一脸惊恐的趴在地上，直到联队长招呼他们起来。

“你们这些士兵啊！别怕，等会进入防线后这些爆炸之类的都会成家常便饭。”联队长看了看周围，只有李潇茗他们几个看起来很镇定。

“这是很正常的事。”铜子说道，“在我们几个人家的附近有个老矿厂，经常会有这种爆炸。”

“难怪啊。”联队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看了看车站的时钟又大声地说：“所有士兵列好队形，现在跟我去我们负责的阵地，把第一军团的第七联队给换下来！”

“我们的阵地？那是在什么地方？”陈小健问道，他打开地图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大概是在......唉，我也说不清，好吧，其实我不知道。”二蛋笑着说。

“我去，你是来搞笑的。”辰岳拍了拍二蛋的肩膀，“甭管了，你们看对岸，太安静了。”

小队的五个人朝着第一堑壕防御线前进着，沿途他们也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被炸得不成样子战壕，耳中听着那双军靴踏在泥泞里的声音。

堑壕里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木制结构，以及一些永远被绊倒在这儿的士兵。他们左拐了一次然后右拐直走，在钢丝网的障碍区里马匹和人的尸体到处都是、补给和弹药散的到处都是，只剩下黝黑的树木和泥土。

二蛋刚走进他们负责的战壕时摔了一跤，衣服全部被渗透上来的地下水浸湿，现在这身变了色的军呢大衣包在他身上，寒风徐来可真冷。可是这一跤跌得也恰到好处，把他不可名状的恐惧暂时埋在心底。

“各小队自行在各自的战壕内休息活动。”广播声戛然而止。

“那咱们哥几个开饭？”陈小健从背包里拿出了干粮，辰岳和李潇茗也去后勤补给箱给拆开了。第七联队也算是第一军团的王牌了，可现在却呆在火车站里等着不可知的未来。

“有没有火？火柴呢？不可能不给我们火柴吧。”铜子翻着箱子说道，在他们身旁的小地堡中正架着一挺10式重机枪。

陈小健拿了块面包走到地堡里，他用着狙击枪上的瞄准镜观察着远处，防止敌人发动突袭。

“要我说啊，你也别太紧张了。”铜子拿了瓶黑啤朝陈小健走去，“别紧张，小时候咱们和邻村打群架时都没怕过，你怕啥。”

“不是我怕不怕，你拿着瞄准镜看看对岸。”

铜子接过狙击枪看了看，突然一惊：“哎呦，我的妈嘞，对岸在干嘛啊，抱着东西跑来跑去。”

“我不知道，你赶紧和虎子（李潇茗的小名）说声。”陈小健急忙说道，铜子转身跑了出去，几秒钟的功夫李潇茗过来了。

“什么情况？”

“你自己看看。”

李潇茗看了看一脸惊恐的说：“虽然看不清他们抱的是什么，但是放在大炮旁边就不对了。”

“可是不对啊。”二蛋便吃面包边走了进来，“他们的火炮布置在岸边不怕被我们的炮打吗？”

“只有一种可能。”辰岳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那就是我们的火炮以及发挥不出作用了。”

“快快快，把这事上报给联队长。”李潇茗扶了扶头上的钢盔便跑向联队指挥所，辰岳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便拎起那把轻量版零八式轻机枪跟了过去。

在夜间值勤巡逻的士兵看到李潇茗和辰岳，吓得还以为敌人的突击队打了进来，等弄清了误会便带着他们去指挥所那里，指挥所驻扎在一间学校里。

军团的司令也在这儿，只不过他喝醉了酒，跟一群附近小镇上的美女喝的烂醉。上校李德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他没什么话说，毕竟司令是国王的舅舅。

“什么！完了完了。”听完李潇茗和辰岳的汇报后，李德上校被吓到了，他急忙把这事告诉了司令。

“不就是在准备火炮吗。”司令醉醺醺的挺着啤酒肚说道，“让他们准备吧，我们的火炮也快运来了，哦对了，准备让他们明早坐船去对岸登陆。”

“那万一敌人今晚向我们进行炮火覆盖呢？”李德焦急的看着司令。

然而司令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依旧是不屑一顾的说：“覆盖就覆盖吧，反正联军联合指挥部已经决定派三个军团支、支援我们了。”

说完便倒在一个美女的怀里睡着了，李德和李潇茗、辰岳走了出去。

“混蛋！”李德挥了一下拳头，“这混蛋要葬送我们整个军团，我们全国上下就三支军团，竟然让他指挥其中一只！”

“现在怎么办？”李潇茗问道。

“传我命令，我们联队全体做好战斗准备，并且要在战壕里躲好。”

现在可好了，战斗即将来临，司令却搞不清楚情况，依然在潇洒着。李潇茗和辰岳又再次踏着战壕里的积水和泥泞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