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镜之梦（1 / 1）

镜子两个镜面，一面金黄色，一面银灰色，两个面上都有很多字，江晓牧都不认识。

遗憾的是镜子不圆，像少了一块似的，看起来总觉得有些缺憾！

江晓牧不知道这镜子有什么用，但心中又隐隐地觉得这镜子对自己很重要，有一种忍不住要去探索的冲动。

他找了一块破布把镜子包起来，七岁的孩子虽然还不知道很多事情，但他总感觉这一面镜子从那洞里出来不简单，应该是宝物，而且本能地感觉不应该让人知道这个存在。

他看不懂镜子上的字，他觉得应该先给先生看看，他对先生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于是他带着小狗，去了学堂，下午上课时，那镜子就一直揣在他怀里。

直到放学了，伙伴们全走了，他才走到先生面前，默默地将手里的镜子递给先生。

先生狐疑地接过镜子，开始端详起两个镜面的字来。

先生越看表情越凝重，再后竟然显露出一些紧张了！

良久，先生停住了观看，手里紧紧地攥住镜子，拉住因为受他情绪影响也紧张不已的江晓牧进了里屋，插上门栓，表情严肃地问：

“哪里来的？”

江晓牧说了一切之后，先生迅速地找来一把锥子，对江晓牧说：

“把手指刺出血，滴在镜子上”。

江晓牧虽然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这样说，但一种天然的信任让他照着去做了。

血滴在镜面的一刹那，镜子“蓬”的一声爆了！

面前腾起一团烟雾，江晓牧一下感觉到这镜子进入了自己的丹田，自己和镜子有了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在江晓牧和先生的错愕之中，镜子又仿佛一下子逸出了身体，旋转着飞到江晓牧面前，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轰”

在镜子逸出身体的一刹那，江晓牧的脑海里骤然传出一声巨响，然后，他就一下子就迷糊了过去。

耳中隐隐约约的传来先生那十分焦急的呼唤声，处在懵懂梦境之中的江晓牧，脑海中又忽然再一次出现了黑虎把镜子刚刚衔出来时那个一闪而逝的似曾相识的画面，但这次画面却没有消失，而是一幕幕的在江晓牧脑子里飘过，似实似幻，江晓牧感觉自己就像进入了一个梦境，在里面游荡——

灰色的彤云像一张巨大的被子遮住了整个天空，空气中弥漫出阵阵的腐臭，在广袤的大地上散发开来。

“这是......仙界！”江晓牧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久违了的地方。

一阵充满腥臭腐败的热风吹过来，仿佛一个幽灵般的声音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在整个仙界的上空盘旋回荡着，侧耳细听，一如在反反复复的诉说着一句话语：

“天人五衰，天道崩坏！”

......

紧接着镜头一变，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悬浮着的世界，而在这一片世界上面，又悬浮着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

“仙庭，混元大罗天玉宵山！”

江晓牧的意识之中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仿佛是记忆深处的名词。

渐渐地，江晓牧看见，画面中仙庭最高处的混元大罗天玉宵山顶，盘坐着三个道人，三个道人互呈犄角之势，身子朝外，背部互靠。

他们神态紧张，面色灰败，此刻，三个人都正浑身大汗、身子微微轻颤地各自把自身的法力注入面前的一个阵眼！

三个阵眼上各自涌出三道绿色的光柱，那九根绿色光柱像九根伞骨，又像九根粗大的支架，支撑起一个遮天大伞般的护界光罩，把光罩外的腥臭腐败之气挡住。

“咔......嚓”

“咔......嚓”

“嗤......唰”

一声一声斧头砍击光罩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每响一下，那光罩就是一阵摇晃，然后那深灰色就黯淡几分。

砍击声的间隙之中，还夹杂着一阵刺耳的切割声！

咬咬牙，三个人约好似地急忙向阵眼里面输入法力，那光罩的颜色才又迟迟疑疑的转深过来！

“轰！”

“哧......唰！”

“师兄，把玉碟拿出来吧，那‘巫祖盘’的切割倒也罢了，‘开天斧’太厉害了，再有几下，光罩必破，整个仙庭就完了！”

手中持着一把宝剑人的道人向那个白发白髯的道者说道。

“不行，玉碟不能和‘开天斧’相碰，否则现在这百孔千疮的仙庭一样无法承受玉碟和开天斧对碰带来的冲击，并且我们也会......”

“咔......嚓”

开天斧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随着一声声砍击声响起，仙庭的护界光罩就是一阵剧烈的震颤，深灰色的颜色再一次转淡，仿佛就要消融而去。

连三个人盘坐着的混元大罗天玉宵山顶也是一阵摇晃。

“师兄，但观今日，我们已无侥幸之理，如果再不动用玉碟的话，待他们攻破护界光罩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现在所有的力量都已经用在对抗天人五衰之中去了。根本就没有力量对付他们。

虽然说玉碟和开天斧相碰会让仙庭破碎，但至少我们也可以同他们玉石俱焚，使日后复兴之路稍微平坦一些。”

一手持着玉如意的道人看着眼前的形势越来越危险，也劝那白发道者。

“也罢！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吾辈道再高，也难拗天人五衰之劫，既如此，就顺其自然，此劫就由我来结束吧！”

白首道人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碟。

玉碟巴掌大小，见光而长，道人手一挥，玉碟脱手而出，在一片极天弥地的灰光中飞向大罗天外......

没有惊天动地山河摇荡，没有山倾地覆星斗崩裂。

“啵！”

只听见一声轻响过后，便是万籁俱寂......

良久！

在那一声轻响发出，现在已经变成一片灰黑混沌的地方，突见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仙音阵阵，一道者手执竹杖，在一片灰黑混沌中渐渐地显露出身影来。

道者看见此间景象，从废墟中捡起一把残破的斧头，再从地上捡起三颗光鲜明亮晶莹剔透的珠子，把头点了点，自言自语道：

“你们三个这就对了！

历来宇宙洪荒天地常坏，天人五衰乃是破旧立新一元复始之兆，一开始你们本便不应该用那护界光罩。你们也是‘天地毁灭而我不坏??，万物凋零而我不朽’的人，如今九百九十九个天界大劫都熬过去了，怎么这一次就看不开了呢？

你们本想凭三人的力量保仙庭不被天人五衰毁灭，这是逆天道的行为，只能够引起天道更加强烈的反弹，因此便出现了开天斧被偷窃，然后妖、魔、巫三道齐至，要毁掉你们辛辛苦苦构筑的护界光罩，占据仙庭这样的事情发生。

幸喜你等临时知机，用我赠你等的玉碟破局！只可惜我这玉碟一旦碎于今朝！

不过也罢，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寻玉碟残片光复玉碟、重振仙庭就靠你们转世之后去实现了。

看来，玉宇澄清后的修真界和仙界又要多事了！”

说着，拿出刚才捡来的三颗珠子。

拣出其中一颗：

“你是师兄，你先去吧，为他们两个转世打好基础！”

手一抛——

那珠子带着一道亮光向下界飞去！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两颗珠子道：

“现在，说不得我也只能以一缕灵魂应劫转世助你等一臂之力，你们两个先待着，等我老人家重塑被你们毁掉的仙庭，这里诸事完毕之后，你们再去吧！”

说罢，又从地上捡起三颗黑光蕴绕的珠子：

“你们也是，既然已经修成大劫之中不坏不朽之身，怎的就不思潜修福报，反而妄生贪念、趁乱取利，以致徒惹今日怨怼呢？”

轻轻一声叹息声之后，仙音渐隐，一晃而逝......。　

..........

..........

恍惚之中，江晓牧微微的睁开了眼。

眼前，是先生那因为急切而放大的脸。

“嘘”

看见江晓牧终于睁开了眼，先生微微的吐了一口浊气。

“小牧，你感觉怎么样？”

江晓牧的眼睛慢慢的睁开，脑海中画面的余景还没有消失，他极力想闭上眼睛，把刚才的画面留住，因为他恍恍惚惚的觉得这画面很重要。

但最终白日的光线还是射进了眼睛，那自己想极力留住的画面还是渐渐地淡化而去。